第二章 送你回家-《晚星遇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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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殊如释重负,心中又稳了几分,只能摆出一副挺遗憾的模样:“不喝了,那我下次再来吧。”

    毕竟他这次来得不情不愿,他和季青舟气场又实在不合,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得尴尬,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这场病来得还真是及时。

    陈冰看着这来去如风的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就要走了?发烧没什么事啊,我给她喝热水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唐殊的脚步忽然一顿:“只喝了热水?”

    陈冰回答:“还给她盖上被子了啊,青舟姐现在睡得特别香……”

    陈冰话没说完,唐殊的表情很微妙地变化了,立刻转身直奔卧室去。他走到门前忽然又刹住了车:“她穿着衣服吧?”

    陈冰更是莫名其妙:“发烧脱什么衣服?”

    唐殊实在是听不下去这傻小子的满口胡说八道,干脆推门进去了,只见季青舟被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活像一只蚕蛹。唐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定睛看了看,胸口还有起伏的弧度,这才松了口气。

    蠢如陈冰也终于发觉事情不太对了,他远远地站在门外,蚊子似的声音:“警察哥哥,怎么了?”

    唐殊愣是把“钢铁直男”四个字吞了下去,赶紧给“蚕蛹”透气。季青舟不知道是被折腾得没了意识,还是真的烧坏了脑子,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真是不嫌命长啊,唐殊一边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一边心中感叹。

    她烧得浑身滚烫,平日里苍白的脸颊也似淡抹的胭脂,看上去竟契合得很,总算给这个总是一张冷脸的女人添了点生气,显得活灵活现,加之她原本肤色极白,一红一白相衬,娃娃似的。

    唐殊忽然想起她不久前数落自己时那居高临下的神色,忍不住苦笑一声,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救人要紧。

    “我送她去医院,你留在这儿?”唐殊俯身一把抱起季青舟,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轻得像片羽毛。

    陈冰这次彻底蒙了:“不是……有这么严重吗?”

    唐殊彻底被这小子毫无常识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厚脸皮精神震惊了,他诧异地盯了陈冰一瞬,还是决定不要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抱好怀里的“羽毛”,刚走出卧室的门,“羽毛”竟然动了。

    唐殊觉得自己的头皮,这次是麻到了底。

    季青舟平日里经常小病不断,这完全要归咎于她平日里晚睡晚起的作息和没规律的饮食习惯,万幸的是平时都是感冒伤风的小病,就算发烧,也真是陈冰的那套做派——喝点热水就过去了,可夜路走多了总要撞鬼,报应还是来了。

    季青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头也疼得像要炸开,刚才虽然不知道被什么裹得有点喘不过气,但至少还是暖和的,却偏偏有一双不知死活的手把她给捞了起来,她难受得几乎要吐,不自觉睁开眼睛,却因高烧,只看到了一个男人五官的轮廓。

    季青舟惊呆了。

    不过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除了面对患者时言语颇多,其他大多时候都以身体力行,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扬起手来,干干脆脆甩了这男人一个耳光。

    陈冰下巴差点脱臼,半天只发出两个字来:“牛啊!”

    唐殊的双手很稳,无缘无故挨了一个嘴巴也没把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丢下去,反而轻描淡写地望向陈冰:“看见了?做警察的伟大吧?”说着,又把怀里的季青舟抱得更紧了点,“把你送到医院我就放手,麻烦你别用这种看变态的目光看我行吗?其实我也挺不容易的。”

    逐渐清醒的季青舟带着指甲盖那么大的愧疚干巴巴地说了句:“抱歉。”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唐殊一板一眼地回答:“关彤要我来的,她觉得我把你得罪得不轻,让我道歉。”

    季青舟挺嘲讽地瞟他一眼:“当初是谁吹胡子瞪眼地警告我,以后别让我再和你有接触了?”

    唐殊垂头打量她:“嘴巴这么利索,你确定自己是生病了吗?”

    季青舟扬了扬下巴:“当然有,不过你先放我下来。”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高烧还能这么逻辑清晰数落别人的病号,在她“不去医院,吃药就行”的要求下,唐殊也觉得,可能真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季青舟重新躺回床上,唐殊端茶递水,把药摆好放在旁边,细碎地嘱咐:“一会儿醒了再吃一次半份剂量的退烧药,消炎的晚上吃,吃药前弄点清淡的东西——喝粥吧,那个谁……陈冰?会煮粥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闲到浑身难受的陈冰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声回答:“报告!不会!”

    唐殊一脸无奈。

    看来他一时半刻还真是走不开。

    唐殊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妈子似的一摊手,开始去料理台翻箱倒柜,彻底屈服于这无常的命运。

    料理台下两个大柜子,四个大抽屉,唐殊原想着季青舟那一副不食烟火到令人发指的模样,原本没指望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在拉开柜子的一瞬,被吓了一跳。

    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应俱全,碗筷都是成双的,静静摞在篮子里,被擦得锃亮。

    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冰愧疚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他眼睁睁看唐殊利落地抓了一把米放在锅里洗,只能没事找事似的凑到唐殊的身边搭话:“唐殊哥,你在青舟姐这儿治疗多久了?”

    唐殊洗米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又换了一遍水才问道:“你觉得我是她的患者?”

    陈冰没看出他神色有什么异常,一连串该说的不该说的顺着嘴巴火车似的跑了出来:“怎么不是呢?青舟姐电脑上还有你的资料,那件案子……”陈冰话一出口,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揭人伤疤,立刻讪讪地住嘴,“不好意思啊,哥。”

    唐殊没吭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那边心虚的陈冰又唠叨起来:“可是我在这儿治疗也挺久了,都没见过你,哈……哈哈,哥你隐瞒得够深啊?”

    唐殊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忍住了把这碎嘴小子拍在菜板上揍的冲动,终于等他唠叨够了,把洗好的米丢在电饭锅旁,湿手随便撸了一把毛巾,转身就朝客厅走去:“你把粥煮上——再说不会我抽你,电饭锅上的中国字看不懂吗?”

    看着他的神色,陈冰胆战心惊地闭嘴了。

    料理台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唐殊干脆也就真的甩手不管了,那里离卧室的距离还挺远,就算真炸了也崩不到里面那个睡美人,他直接坐在电脑前,立刻就看见了陈冰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资料。

    唐殊一愣,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桩有唐苒的案子和在逃嫌疑人林沉的资料齐全到让他都难以置信。

    唐殊屏住呼吸,又随即逐个打开电脑中的其他文件,发现除了一些患者的资料外,再无其他。等他想要再次找回案件资料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文档被层层叠叠套在了好几个文件夹之下,倒像是不想被人发现的刻意。

    唐殊盯住屏幕,不禁思索起来。

    他虽然和季青舟交集不多,可单从表现出的性格来讲,她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自己当初拒绝治疗的意愿已经表达得很明显,她却为什么还要多费口舌,完全一副谆谆教诲的姿态?

    这种热情于她本人来讲,简直是一百分的违和。

    而且就算她曾是赵局中意的外聘顾问人员,在没有确定参与案件的情况下,又是从哪里得来与林沉相关资料的?

    手机传来响动,唐殊瞬间回过神来,上面是关彤发来的一条微信:“拖鞋主人找到了,紫金苑3号楼7楼703,速来。”

    唐殊又瞟了眼电脑,起身走向料理台,陈冰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饭煲,看见唐殊后立刻招呼:“挺香的啊,哥你留下来吃个饭吗?”

    这小子虽然脑子转得有些慢,但到底是讨人喜欢的,唐殊抬手揉了下陈冰的脑袋:“不吃了,我还有事,你记得叮嘱季医生吃药,还有……”他想了想,“让她安排下我的治疗时间。”

    703门前,房屋门大敞着,关彤正站在门前摆弄手机,一脸的烦躁,眼见着唐殊快步赶来,立刻上前说清状况:“就是这家,那双女式拖鞋的主人,我们通过监控查到凌晨十二点二十四分,一名男子穿着这双拖鞋乘坐电梯到了天台就再也没有下来过。男子名叫顾河,是703的户主,那双拖鞋是他妻子徐茜的。”

    唐殊瞟了眼屋子:“死者穿了他妻子的拖鞋?”

    关彤长长出了口气:“对,刚才就是徐茜开的门,她穿的恰好也是一双男式拖鞋。”

    唐殊:“是穿错了还是怎么着?你站在门前干吗呢?”

    关彤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绝望到了尽头的平静:“徐茜不配合调查,这位姐姐已经把在场的兄弟姐妹连同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要不是我们伟大的‘谈判专家’及时赶到,我猜再过几分钟她就要以自卫的理由袭警了。”

    唐殊一愣:“谈判专家?”

    关彤皮笑肉不笑地抬手往屋里一指,瞬间清楚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位高大帅气的男性尤为引人注目,他笑容温暖明亮,仿佛一只精雕细刻的水晶大灯泡,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正是许久不见的刑侦队副队长杨拓。

    唐殊牙疼似的“啧”了一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彤一耸肩,也不知道这位向来行踪不定的大少爷是从哪个花花世界飘回来的,只能和唐殊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杨副队坐在沙发的最中央,他明显是匆匆赶来的,外衣披在身上,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换去的衬衫,看着虽然普通,却是这冤大头不知花了多少钱搞到手的定制货。

    大冷天的,他领口的扣子却解开了两颗,估摸要是弯腰捡什么东西,就能顺着这道口子将他上身的肉体一览无余,不用说,他就是故意的。

    唐殊倚着门,冷眼打量了他一番:怎么没冻死这孙子呢?

    杨拓正和坐在他旁边的一位美女谈笑风生,余光察觉了唐殊,立刻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电视剧里明星专有的烤瓷白牙,他五官十分标致硬朗,这样一笑,实在是不得了。

    旁边对他已经算是知根知底的关彤翻了个白眼:“德行吧。”

    唐殊也早就对这副到哪儿都能吃香的面孔免疫了,他向众人点了点头,走到杨拓身边看着那位美女:“这位是徐茜?”

    美女被杨拓哄得浑身舒畅,看不出一点不配合的模样,她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抱着怀里那只摇头晃脑的小卷毛站了起来:“对,我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刚刚和警察同志们闹了点小误会,实在不好意思。”

    卷毛狗非常响亮地叫了一声,黑豆子似的眼珠转来转去,显得特别猥琐。

    关彤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

    杨拓微微一笑,眼睛像是带着撩人的钩子,饱含歉意又缠绵的目光望向徐茜:“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不过也希望您能多理解,毕竟死了人不是小事,您的拖鞋又莫名其妙跑到天台上去了,我们想要了解清楚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是?”

    唐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斜眼看着杨拓怎么换着花样扯淡。

    徐茜有点脸红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你看之前还和你们吵起来了,真是……有什么事您说,我当然会配合。”

    关彤摇着头啧啧两声:“你看人家,长得帅嘴又甜,虽然是个骚包,但跑哪儿都好办事,你什么时候能学学?”

    唐殊面无表情:“我学他?然后欠了一屁股风流债被女人追着打?”

    “那也是本事,你知道徐茜二十分钟前是怎么失心疯一般痛骂我们是诈骗团伙的吗?唐儿,承认吧,你就是不懂女人心。”

    唐殊刚要反驳,不知为何眼前却浮现了不久前季青舟有些冰冷嘲讽的神色,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惫再次浮上心头,他轻轻叹了口气。

    不懂也挺好的。

    他搞不懂,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杨大副队却比谁都懂,面对眼前这位已婚的美少妇,他笑得更加灿烂:“说什么配合,别搞得那么紧张,是我们拜托您帮个忙,首先问您几个问题,刚才的照片有没有看?”

    徐茜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脑袋:“没看呢。说起来也是荒唐,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我只和我丈夫生活,他很早就去公司了,所以跳楼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听到“跳楼”两个字,唐殊忽然眉头一挑,却没有吭声。

    杨拓立刻表示理解:“可我们职务所在,那我口头向您确认一下,暗蓝色的条纹西装,您有印象吗?”

    徐茜倒是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我丈夫的西装都是我挑的,没有这件,我可以确定。”

    杨拓没有质疑,捏着手里的照片:“那您的拖鞋莫名其妙跑到了天台上,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徐茜的表情忽然僵硬了起来,唐殊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挑了几个度,他有些无聊似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目光却忽然定在了不远处的电脑桌上。

    同行的几位警察则面无表情地盯向了徐茜,目光虽然没有什么敌意,但的确让人头皮发麻。

    杨拓看似温和,却一点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徐小姐?”

    “好吧,其实这事关我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我不想在外人面前自揭伤疤,不过跳楼什么的……确实太荒唐了。”徐茜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厌倦,“我们最近几乎每天都吵,我看见他就烦,每次都叫他去楼上天台发泄,已经是常事了,他喝大了拖鞋忘在上面也不是这一次了。”

    杨拓斜倚着沙发,好像听得很投入:“也说得通,可您被我们吵醒的时候没发现自己丈夫不在身边吗?”

    “他早出晚归我都习惯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枕边根本没这么个人,说不定他早就在外面……”徐茜忽然反应过来,自嘲地摆了摆手,“您说谁跳楼我都信,顾河就算了,他花天酒地还没够,根本不舍得死。”

    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被这几句八点档苦情戏台词一般的抱怨毁得所剩无几,杨拓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和唐殊交换了个目光,终于换了副正经的神色:“那这个时间您丈夫会在哪儿?”

    “他的公司,或者……”徐茜又一次微妙地欲言又止了,“我们也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要不是看在这位同志您还算讲理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理睬这档子荒唐事,我给顾河打个电话——死人总不会接电话吧?”

    杨拓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茜神态从容地拿起手机拨电话,拨出第一个的时候,安静的屋子里能清楚地听见里面提示关机的人工音,徐茜皱了皱眉,又拨出了第二个电话。

    “顾河有两部手机。”她解释了一句。

    然而几秒钟后,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有电话的铃声,从这个屋子的另外一个房间传来。

    徐茜猛地站了起来,还原地反应了一会儿,可她手中的电话没挂断,铃声也一直没停歇。她难以置信地朝着那个房间跑去,没过多久,面色惨白地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部手机。

    “会不会是手机忘在家里了?”徐茜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直。

    杨拓也不再客气:“徐小姐,我们给你时间,联系一切这个时间可能和顾河有接触的人,如果还是没结果,那我们需要顾河的毛发,与死者进行dna对比以确定身份。”

    窗外阳光正好,那血腥惊悚的夜晚看似已经过去,徐茜站在那片阳光下却像是见了光的吸血鬼,虚脱得快要晕了过去,最后还是身子一颤,跌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一直没怎么搭腔的唐殊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干脆坐到徐茜的对面,也不顾她神色游离,直截了当地问道:“徐小姐,请问是您一直在服用治疗高血压的药物吗?”

    连问了两遍,徐茜才回过神:“是、是顾河……”

    唐殊起身走到电脑桌旁,拿过上面的降压药丢在徐茜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顾河患有高血压还抽烟喝酒?”

    关彤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住徐茜。

    “他……虽然有了高血压,但偶尔也会喝酒,特别是最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得多一点。”徐茜不明所以,想到刚刚那两个电话,眼圈都红了,强忍着没哭出来,“不过……他从来不抽烟的啊?”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后,众人面面相觑,除徐茜外所有人的眼神中都传达着一个同样的疑问——

    顾河不抽烟,那天台上的烟头,是谁的?

    唐殊朝杨拓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起身走到徐茜的面前,终于不再是那副没正经的腔调:“徐小姐,昨晚你丈夫回家的时候有接到过谁的电话吗?”

    徐茜如梦初醒,她很迟钝地回忆了一会儿:“昨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早就睡了。”

    关彤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就那个时间段,除了顾河,我们看监控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唐殊淡淡道:“电梯有监控,楼梯没有吧?”

    在到处都找不到顾河的踪迹后,失魂落魄的徐茜终于决定跟着众人离开,去看了那具七零八落的尸体。

    男人早已辨不清原有的面貌,纵使对方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眼前的这般情形,也实在很难让人保持冷静地贴近尸块去观察了解,和记忆中的模样进行比对。

    实在是太残忍了。

    徐茜只看了一眼,几乎当场崩溃,不久前对丈夫“夜不归家”“无能浪荡”的抱怨也烟消云散,她似乎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拒绝屈服于已经无力扭转的现实。

    关彤对眼前女人原本没有好感,可对方这副悲惨的模样的确足以令见者落泪,她拉着徐茜低声安慰了许久,终于等徐茜稍稍冷静下来,才轻声试探:“如果你不想看尸体,我们这里有照片,愿意继续吗?”

    徐茜的一张漂亮脸蛋被泪水泡得发白,她哭得久了,嗓子像塞了一把滚烫的铁砂,一出声就刮得人耳膜生疼:“看……给我看看。”

    关彤和唐殊对视一眼,取来照片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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